站内搜索
热点新闻排行榜
院部动态
- 2024-01-26后勤产业集团第十五届“爱岗...
- 2024-01-26马克思主义学院举行阮金纯教...
- 2024-01-26校党委委员、统战部部长朱文...
- 2024-01-24后勤产业集团党委开展校园区...
- 2024-01-24传媒与设计艺术学院与峨山县...
- 2024-01-23传媒与设计艺术学院师生作品...
- 2024-01-23信息学院召开2024年就业...
- 2024-01-23后勤产业集团党委组织开展义...
福贵,活着
翻阅《看天下》,偶然间看到了黄渤和袁泉近期合演的话剧《活着》,好评如潮,让原作者余华当场飙泪。瞬间,想起了很多年前看过的电视剧《福贵》,其实一直没有看全,那时候是2006年,李丁还活着,他演了主角徐福贵的爹——徐老爷。演福贵的男主角是陈创,那个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《宝莲灯》里神气活现的哮天犬的搞笑男人。在看到《福贵》电视剧的时候,我笑了,跟妈妈笑谈着说:“这个男的,总觉得他脱不了‘哮天犬’的‘狗’模样了,不管演啥,都是一副哮天犬的模样呢。”
哪知道,六年前幼稚的话,在今天竟让我泪流满面。是啊,的确是挣脱不了“狗”的摸样了,生活在那个时代的“人”,所谓的“人”,其实终其一生,连只畜生都不如,也许真就如“狗”,生活得艰难,生活得苟延残喘,连个能安慰他、摸摸他头的人也没有。
这也真就是福贵一生的写照。
这一辈子,他辉煌过,也晦暗过,但是,总结起来,我更愿意说他是幸福的。因为他有严厉的爹,宠他的娘,有爱他的女人,孝敬他的女儿,敬畏他的儿子,孝顺他的女婿,聪慧的外孙,还有一头在他孤身一人之时,一直一直陪伴他的老牛。
在他年轻的时候,他家里还很富裕,家里有长工背他上下学堂,有佣人老妇给他煮饭洗衣。他还会去逛窑子,让肥胖的妓女背着他回家。他还会赌钱,付现的钱不够了就偷他娘和他女人的首饰去卖。他女人,家珍,怀着六七个月身孕的时候去赌场找到他,要带他回家,迎来的却是一顿痛打。这一晚,她迎来的是败家丈夫的彻底破产。只一晚,家里的100多亩田地没了,家里的佣人都得被遣散,家里的房子也被变卖还赌金了。就这样,家败了,福贵也“赢”来了人生第一次的劳动:一担一担地挑着铜钱去城里还赌债。
没过几天,他们全家就被撵到一间茅草屋过活了,跟他们家曾经的佃户们一起做邻居。也是这一晚,徐老爷从厕所摔下来,死了!家里从此开始残缺不全。
没多久,家珍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被她爹接回了城。大半年后,她自己走着回到了福贵的身边,用福贵他娘的话说:“那是你的女人,别人抢不走。”接着福贵又被国民党的炮兵拉去前线。离开了家,福贵的生活是痛苦的,可是紧接着他就开始了参与国共内战的士兵生活。在战坑里,他抢米、抢大饼、也抢胶鞋烧火。他希望活着,他要活着回到他娘和他女人的身边去。可是,这时候,他娘已经死了。
当了四年多的兵,终于回家了,可是娘没了,女儿凤霞因为生病高烧变成了聋哑人,儿子有庆因为他离家太早根本就不认识他。只有家珍,喊着他的名字,一声一声的喊,眼泪一滴一滴的掉……
但是不管怎样,总算是一家团圆了。他开始自己种地养活家人,家里的条件渐渐好转了,还养了两头羊。然后就是大跃进、人民公社化和三年饥荒……家里的锅被砸了大炼钢铁,羊被圈进了人民公社,归了公家,然后家珍也得了软骨病。这时候,福贵每天背着他的女人来回走,不让他的女人干活挨累,他真的回头了,开始顾家了,疼他自己的女人,爱他自己的孩子。也是在病着的时候,家珍这辈子唯一一次使了女人的小性子:富贵不让她下地做工,她说福贵嫌她没用了,她哭了!
原本以为其实就这样,挺好的。穷、苦、累,可是一家人生活着自在。
印象很深刻的一个片段就是二喜伏在凤霞的尸体上对福贵说:“我说要大的,他们给了我个小的。”二喜背着凤霞回家,家珍看着凤霞的尸体楞是一滴眼泪也没流,就那么怔怔的瞪着眼睛看,后来,孩子被抱回家时,她也是这样的表情,只是那怔怔多了一份怜,所以,孩子叫“苦根”。
女婿和孙子成了福贵最后的支柱,可是就是这样,命运也没放过他。二喜在工地被夹死了,苦根吃豆子撑死了。福贵以为自己也快死了。两年后,他买了一头快死的老牛,两个行将就木的生物就相依为伴吧。可是,这一相依为命就是十年,原本都只有两三年活头的人和牛,就这样成了一对“老不死的”。
感慨,在那个村里的牲畜都能吃饱的战争时期,士兵们却在抢粮食,顶着弹雨饿着肚皮。他们不是耀武扬威的战士,他们只是最底层的忍饥挨饿的连牲畜都不如的兵,或者说是濒临丧家的“狗”。三年灾荒时期,饿死的人遍地都是,而有那么多的牲畜依旧可以存活,可是,就是有那么多的人却在骨瘦如柴中走向死亡,这时候,不论是否自然灾害的影响,人生就是如此可悲,人命就是如此糟粕,还不如丧家之犬。
余华说得对,活着,就是忍受,忍受生命赋予的责任,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、无聊和平庸。
合上书本,眼前竟似浮现出一片田野,黄昏的尾声中,福贵拉着牛蹒跚前行,老牛耕着地,福贵的嘴里不停吆喝着家珍、凤霞、有庆、二喜、苦根的名儿,他说那是在激励着叫福贵的老牛赶紧干活耕地,其实,那一声声吆喝,何尝不是他对自己曾经过错的悔恨,是他对家人,对爱,对过往的深深回忆。
福贵,他活着,他一直都活着,无论哪个时代,无论什么时候;福贵,他还活着,一直活着,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孤独的活。